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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50.第十章 摊牌

只有我一人坐到终点站才下车, 那个站,叫偶尔春堤站。因为下车不远,就是那条花红叶绿的长堤。

纠正, 那里的花, 是白色的。

不像是梨树, 密密麻麻地在长堤两边疯长, 枝叶伸展开来, 隔断了看向青空的视线。满树的小白花已经开始凋谢,纷纷扬扬随风翻飞,铺了一地。

初三那年, 我突然搬来这个城市居住,第一次与这条长堤相见时, 满心惊奇。

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堤, 附近不可能找到江河, 实际上它只是一条长而狭窄的路,四周种满不知名的植物, 常年水气缭绕,带着浓重的湿气,发生过几单抢劫杀人案后,更是人迹罕至。

堤名由来已久,大家这样叫着也不觉得奇怪。阳遥说, 或许在千百年前, 这里的确曾经建有堤坝, 也的确就叫偶尔春堤, 这条路, 是为了纪念那条堤而存在的。

我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植物特有的清新芳香, 四周一下子阴沉不少,阳光被葱郁的枝叶过滤,落到地面只剩余零碎的斑斑点点。

我伸开双臂,慢慢地转着圆圈往前走,直到自己头晕目眩。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栽,但此时此刻,我却可以独占这一条路。

风景如斯美好,我低声地哼着歌,一路蹦蹦跳跳踩着地面的阳光前行,心中依旧有所欠缺。

我仰头,看着树上一簇簇白花飘落,知道它们最美丽的时光已经过去,这场花雨是消逝前的最后仪式,芳华不过刹那。

我掏出手机,信号与电池都只剩一格,我一遍遍地拨打着维维的电话,心情激动。

“说!”在第五次拨打时,她终于接起电话。

“维维,我突然很想见你。”此情此景,满眼芳菲,这份浪漫,我惟愿共你分享。

“你神经发作?”知道她痛恨在上班的时候被骚扰,此刻没有直接挂我电话,已是给足面子。

“要不我今天去接你下班?”我退而求其次。

“嗯。”她沉默片刻,终于再度开口,“你现在在哪里?”

我顿时惊喜交加。

“我在……”电话突然传来忙音,我的手机在关键时刻没有了电。

捶胸顿足一番,我仰着头一边旋转一边继续往前。

这是条很长很长的堤,望不到尽头,尽头是飘飞的落花和枯叶,这里的植物太多太杂,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叶发芽和枯萎。

阳遥说过长堤的尽头有座教堂,已经荒废。这里没有岔路,而且是条死胡同,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有没有人啊——”我放声大叫,破坏了这里独有的安宁。

树丛后面有沙沙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回应我的呼喊。

“不是吧……?”现在是白天,虽说这里人迹罕至,也并不表示一定无人光顾。或许沿路多的是隐藏在树后亲热的情侣,却被我煞风景地打扰。

我注视着有响动的树丛,里面果真缓慢地走出一个人来。

纯黑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一双波鞋还是半旧的。

那人看到我时同样吃惊,细长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及肩的秀发被风轻轻吹起,衣服上有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她眉目间隐含着一丝柔情,淡色的薄唇微微上翘,表情似笑非笑。

“不知小姐在此赏花,在下唐突了。”我对她躬身抱拳。

她靠在树上,很随意的一个动作,便已万种风情。

“是你。”她低眉浅笑。

不再似是而非,而是真实的真切的……一个微笑。

是你。

短短两个字,将我带回七年前的那次邂逅,她与我隔着远远的距离,目光相撞上时,突然粲然一笑,我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那天烟雨朦胧,天寒地冻,在千山万水人海里相遇,仿佛注定了某个浪漫故事的开始。

今天风和日丽,美景良辰,从别后,忆相逢,繁花寸寸飘飞,比任何故事的开头,都要唯美。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原来你也在这里。

彼此没再说话,她把手上的画板放好,背在身后,和我一路漫步。

神奇的长堤,让我有种逆着时光行走的错觉,记忆深处,每一次和她单独相处,都让我幸福无比。

一阵温暖缓慢地包裹着我的手,视线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切都十分自然。

不知名的白花带着清淡的香味,渗透进空气,使人沉醉。

教堂终于出现在正前方,斑驳的墙身已经泛黄脱落,大门只剩半边,有些窗子的玻璃已经破碎,堆满落叶与尘埃。里面阴暗森冷,一排排残破的长椅布满尘迹,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教堂初建之时,也定然有它的光鲜时代,一对对新人在牧师的祝福下举行神圣的婚礼,亲朋好友们的掌声、笑声、欢呼声仿佛仍残留在教堂上空,穿越无重光阴,响彻云霄。

“在主的面前,我们都说实话。”安净突然沉静地开口,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这里没有主,只有颓败的教堂,感觉却依旧神圣。

“你想问什么?”我心中已经隐隐猜到答案,只是不明白她为何旧事重提。

就让一切都过去、落幕不好吗,你只是我的经理,我只是你的下属,即使辞职了,也能做普通朋友。

“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她的问题,正如我所预料。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前事已成云烟。

“你自己知道,何必问我。”就在我向她坦承维维是我的恋人时,她早该想到,七年前的情信,并非如我所说是阳遥的恶作剧。

“我要你亲口承认。”她的视线咄咄逼人。

我点点头。

“我承认,是我写的。”既然她那么执着,我就如她所愿。

我再不是七年前那个毫无保留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的傻孩子,当时所受的伤痛已经痊愈,只留下浅色的伤疤,作为少不经事的纪念。

她眼中是深不可测的墨黑,深邃无底,能把人吞噬进去。

“勇气可嘉,作为奖励,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神秘兮兮,仿佛洞悉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正要向我泄露天机。

“我可以不知道吗?”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即将万劫不复。

“我没有抢过你的钱包,你认错人了。”她没有理会我的话,径自说下去,“你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愕然。

那一眼的感觉几乎没有不同,我的确记不住劫匪的容貌,只记住了那种心悸。

“如果在你写那封信时就知道真相,还会不会把信给我?”她问,乌黑的双眼异常清亮。

会不会?会……还是不会。

“我怎么知道?”终究笑了出来,我摇摇头,“你也太强人所难了,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孩子当时会怎么做。”

安净也笑,是我从没见过的笑,带了点落寞。

“那时候太骄傲,不是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不要。”

我的心蓦然跳得迅速,她话中有话,意味深远。

“这七年里,我也谈过恋爱,有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安净靠在教堂斑驳的墙上,目光投向翻飞的落花。

“嗯……不错,终于找到‘完全属于你’的东西。”我心头百感交集。

“后来分手了。”安净接下去说,“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完不完全并非太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我以为完整的一份爱已经是爱的最高境界。

她把我拉入怀中,我被她突兀的举动惊吓得忘了反应。

“这一刻属于我……就够了。”

柔软的发丝落在脸上,轻描淡写地扫过唇边,酥痒的感觉直达心底某处。

我记起柳承之曾经说过:你的这段奇遇,是缘也非缘,其中真真假假得得失失,全在你一念之间。

总归一句话,相见自然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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