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成功

温馨提示:自2016年8月19日-9月30日,网站将对绑定QQ账号的用户进行迁移,为避免账号遗失,需要您绑定手机号。

立即绑定

使用塔读客户端,缓存全部章节。

下载客户端,免费福利每日送!

正文卷  第117章 我想她

陆仰止两步走上前去,在她床前站定。

容鸢看着男人沉静无波的面容,心里有些打鼓,扯了扯霍无舟的袖子。

后者低眸瞥了眼袖口的玉指,那细白细白的指头,竟突然让他生出些想攥进掌中的冲动。

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而后蓦地一顿,回过神。

在容鸢不解的眼神中,手掌方向一转,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你头疼吗?”容鸢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要不要去看医生?”

“走吧。”霍无舟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率先迈开步子往外走。

陆仰止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掠过二人的脸,又瞥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宗祁。

宗祁被这道不动声色的冷淡目光骇住,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您要是有话和老祖宗单独说,我就先出去了。”

唐言蹊在心中暗自点头称赞,果然懂事。

可是下一秒,男人便开口,声音平静冷漠得一成不变,“不必。”

唐言蹊收在被褥里的手有些僵硬,艰难打了个弯,攥紧。

她不敢睁眼,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无风无浪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我只是来看看。”男人的黑眸里闪过幽幽之色,“她病成这样,想必也听不见我说什么。”

宗祁笨口拙舌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但他还是尽力在留他,“陆总,她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看到您在的话,想必会很开心。”

谁都知道,老祖宗生病是因为他,病好得差不多了还肯留在医院,也是在等他。

唐言蹊还是闭着眼,睫毛微微地颤着。

男人脚下一动。

一步上前,遮住了她头顶的灯光。

离得近了,他更看清了她逐渐红润回来的脸色、消失下去的冷汗,以及……起伏不规律的胸膛。

远山般的俊眉微不可察地一沉,目光也讳莫如深。

不知为何,他突然改了主意,冷声对宗祁道:“你先出去。”

宗祁心中一紧,不敢说什么,点头而去。

没想到刚拉开门,正好碰见被叫来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恭敬地朝屋里的人打了个招呼:“陆总,听护士说您叫我。”

只见男人长身如玉立在病床旁边,听到动静,没多大表情地抬眼看向门口。

薄唇翕动,嗓音沉峻如霜、不容置喙:“都出去!不用进来了。”

医生有些懵,看向宗祁,皱眉,“不是说病人的病情恶化……”

宗祁听着都觉得尴尬。

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癌症肿瘤,再恶化能恶化到哪里去?

医生还待说什么,宗祁已经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人给推出去了。

门外,容鸢万分同情地瞧着他,轻声用口型问:“露馅了?”

宗祁摇摇头,想了想又复杂地点点头,看向身后紧闭的门,“我也不知道。”

病房里,刚关上房门的男人又并未着急折回床边。

而是抬手关掉了输液管的开关,黑眸里沉淀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唐言蹊屏住呼吸,没有反应。

男人毫不留情地出声挑破:“生病都不肯吃药的主,感个冒发个烧就乖乖住到医院来了?”

床上的女人抿了下唇,眼睑动了动,杏眸眯成缝隙看向他。

男人冷笑一声,声音如他的眼神,冰冷无温,“唐言蹊,我在和你说话。如果你想跟我谈,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女人终于完全打开了眼帘,磨磨蹭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未施粉黛的脸蛋白净又精致,明眸皓齿,生机勃勃。

头发比先前又长了些,过了肩膀,乌黑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透亮。

陆仰止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漂亮可以算作是一种气质,无关容貌完美与否,哪怕是穿着病号服就这么散漫随性、大大咧咧地坐着,那种气质也能半点不被遮掩,从骨子里一直渗透周围的空气。

那年,就连从小到大见惯了美人的陆三公子,都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

有她在的地方,别人是无法抢去半点风头的。

唐言蹊不知道他那双漆黑无物的眼瞳里到底蓄着什么样的情绪,她能看到的只有表面一层极其伤人的冷。

她咬了下唇,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过来看我……没关系吗?”

男人面容未见丝毫松动,嘲弄,“你在决定装病和怂恿容鸢在例会上跟我吵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过来看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女人的细眉皱紧,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没有装病。”

她是真的病了。

然而陆仰止看他的眼神更加简单,明晃晃就写着三个大字,他不信。

“发烧而已,随便是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别告诉我说江一言吝啬到连个医生都不给你请的地步。”

唐言蹊垂下眼帘,望着掌心的纹路,“没有。”

阿笙和表哥都待她不错,也为她请了医生。

只是……

“如果我不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她低声说。

男人眸色沉得更深了些,如深海的海底,透不进一丝光,“唐言蹊,你以为陆氏是什么地方,我是你什么人?”他冷冷开口,“你想见我我就该让你见?”

唐言蹊眨眨眼睛瞅着他,“没有啊,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过来。”

她不过就是住了个院嘛。

腿长在他身上,他不想做的事,谁还威胁得了他?

男人呼吸一窒,胸口无端端涌出更多的恼怒,“你就笃定了我会来?”

唐言蹊笑开,“你这不是来了吗?”

他猛地攥拳。

良久,脸色重新归于平静,“是,我是来了。”

唐言蹊听到他这句话的语气,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解释的慌乱。

这句话和前面每一句都不通,不是被她算计了的恼怒,不是看到她嬉皮笑脸的厌恶,更不是最开始还没进门就对护士厉声说叫医生来的担忧。而是,漠然,不起风浪的漠然,她再也无法撼动他的情绪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再刻意讽刺她什么,而是平静地走到她面前,双眸望着她,“既然我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唐言蹊一怔。

那不祥的预感随着阵阵凉意窜进四肢百骸。

她却像被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半天,才动了下干涩的嘴唇,吐出一个音节:“好。”

男人颔首,对她的配合表示感谢和满意,“我下面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也好好想想。”

她费力提唇,“你说。”

“今天来,一是放心不下你的身体,二,也是想为了告诉你,我和清时订婚的事,希望你搁在心上。它不是个空穴来风的消息,而是不久以后,她真的会变成我的妻子。”

唐言蹊的心脏蓦地被人握紧,有森森白骨插进了血肉。

她僵硬了好久,才勉强一笑,无比肯定道:“你不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她是一回事。”男人从善如流地接过,竟没有否认,“但是我娶了她,就会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

他的话字字都如针挑断着她的神经,偏偏,却又正直得让人根本找不出错。

“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男人的语调始终维持在同一个节奏里,不高不低,不远不近,却每个标点符号都存在感十足。

“不管你耍出什么手段心机逼我过来看你,我都不会再来。”

“唐言蹊,我们曾经是有过感情的,错过不是错,只是过了。最聪明的做法是好好利用这份感情的余温让我补偿你什么,而不是做尽令人厌恶的事,把它挥霍干净。”

他说得疏淡温和,不带零星的嘲讽讥诮,只是平平淡淡地把一些真相铺开在她眼前。

一滴豆大的眼泪陡然从女人曲线美好的脸庞上滑下来。

她还睁着眼睛,褐色的瞳孔上遍布着破碎的纹。

唐言蹊一直不信,在陆仰止说出这番话之前,她一直不信,感情是说变就变的东西。

他说完这番话,她才明白。

原来,他不是对她没有感情了。

而是他理智上放弃这段感情了。

他还爱她,从他会被她的病情“胁迫”着来医院探病,就能看出这份感情在他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

但男人到底比女人理智很多,他有他的事业,家庭,责任,太多东西。

谁会为了“爱情”两个虚无缥缈的字放弃唾手可得的完美人生呢?

他有漫长的岁月去遗忘,他不愿意再把时间放在与她相互折磨上了。

他累了,也想有个家,也想有个能坚定与他过一辈子的女人。

很可惜,最后他选择的人,不是她。

这种感觉比他直接说“我不爱你了”更加伤人。

这是——我爱你,可是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了,我会慢慢学着放下你。

前者是感情。

后者是决定。

绝望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她吞没到窒息。

“如果你听懂了我想说的,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回去了。”男人淡淡道。

最后一次的告别,终究没了歇斯底里的力气。

唐言蹊痛心不已,却只能生生拔掉心上的刀,重新站起身,轻声开口:“你想说的,我都懂了。”

男人眸光幽深,还未回应,就听她继续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但是陆仰止,我还有最后三个要求。你若想让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纠缠你,可以,你答应我最后三个要求。”

“否则。”她泪眼朦胧,却狠狠盯着他,“我总有办法时时刻刻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让你不能安生。”

男人对她威胁的话的反应仅仅是皱了下眉,“先说说看,我不一定会拒绝。”

“第一,我离开以后,庄清时若敢对相思有一丁点不好,你身为父亲不能袖手旁观。就算……”她哽咽,脑子里乱糟糟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条理分明地说完这番话,“就算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不能亏待她。或者你觉得她的存在影响到你们一家三口的时候,你把她还给我,我来养。”

上一章 查看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