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乖巧地躺在床边上，不敢再往进挪一步，她莫名闻到一股香香的清冽气味，这是……属于枢的味道。

枢好笑地点点姑娘额头，开口道：“你在闻什么，不是困了？”

酥酥嗅嗅鼻子，从床上爬起来凑近男人，停顿片刻自言自语道：“果然，枢你……”

话说了一半，酥酥便缄默不言，总不能问他，你有没有抹香水吧？这也太失礼了。

索性装傻到底，冲男人憨憨一笑，将半张脸藏进柔软的枕头间，只露出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软软撒娇道：“我困了～晚安～”

随后某女便直接闭上眼睛，不理会身后低沉的笑声，不管睡得着睡不着，装睡总是可以的。

酥酥原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毕竟她还是挺认床的，换了地方肯定要难受很久。

……

枢撑着手臂趴在床边，视线都落在酥酥身上，听着她平稳又有节奏的微鼾声，枢的心脏就软成一团。

欢乐的情绪难以消除，枢恨不得时间停留在此刻才好，他从未感到如此平静，这就是平稳的幸福吧。

心脏一声一声跳动，带着沉稳的节奏，从中心的血液传遍全身，牵引着身体都变得火热，似乎在这一刻，他也变成了普通人，只因为……酥酥存在于自己身边。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现实却从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只一瞬就临近天亮。

吸血鬼感受不到疲惫，几天几夜不睡都毫无影响，直到枢将酥酥送回她的房间，要转身离开时，四肢便呈现出一种极其沉重的错觉。

前方是隐藏在暗处的角落，背着临近黎明的光芒，却比无数的黑夜更令他难以忍受。

每个生物都是这样，贪得无厌，只要得到一点就像是沾染上致命的坏习惯，戒不掉，改不了。

枢侧过头，露出温柔笑容。

“晚安，酥酥，期待每一次的相会……”

这是他所盼望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玖兰枢安置好了酥酥，这才转过身去寻找，在宴会上提前离开的优姬。

他在优姬门外静坐了许久，听见里面的动静，枢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隐隐的啜泣声，似是害怕被外人听见，优姬专门藏在被子中，拼命捂住嘴，却仍制止不住从喉间所发出，那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优姬……她在哭，不用想都知道，她在为谁流泪。

玖兰枢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个动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沉沉的房间中，左右的窗帘被完全拉住，别说是月光，连一点光线都看不清楚。

枢凭空出现于房内，他一双好看的眼眸尽是血色的红，紧盯着趴在角落里的男人，低声警告道：“锥生零，你若是再惹哭优姬，我绝不会放过你。”

锥生零冷笑一声，不怕死的顶嘴道：“你以为你是谁？玖兰枢，别多管闲事，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枢优雅地依靠在窗沿边，一如往常，以强者的姿态，俯视着零：“零，我们做个交易吧。”

……

转眼间，万物迎来了原本的色彩，大片光线落下，带来生机的同时，宣召着夜间部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酥酥再一次从自己房间里醒来，一看时间不早了，她忙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掏出校服套在身上，简单地洗了把脸，提起旁边的书包，就直直冲出房间。

不对不对，老姐呢？

酥酥用几秒时间将脑袋里的记忆倒回，终于想起昨晚的事情！

虽然知道优姬和零不会有事，可她……还是去看看优姬吧。

酥酥走到优姬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喊道：“优姬，你在么？”

没有人回应，酥酥拧动门把手，走进房内，却不见优姬的身影。

“优姬，优姬？”

奇怪，一大早的，她去哪里了？

就在酥酥愣神的刹那，心脏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酥酥只觉一阵眩晕，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她勉强抓住床栏杆稳住身体，等不适的感觉消失，这才跑出房间，向养父的住处奔去。

顺着气味追踪，酥酥推开房门，果然看到零正拥着优姬，头埋在她颈肩处，吸食血液。

整个房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不恶心，却令人一阵阵发冷。

酥酥抿抿唇，没有进屋，而是倚靠在房门口，替他们把关。

好家伙，这要是被亲哥看见了，非得撕碎锥生零不可。

将所有的情绪放下，酥酥提起警觉，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又过了几分钟，她才提醒里面的人。

“零，你再不松口，优姬就要被你吸成干尸了。”

屋内的零早就注意到酥酥，他还是存在一些理智的，只用了一秒就停下动作，松开口，将虚弱的优姬紧紧搂在怀中。

嘴角的血迹还没试去，零甚至顾不上自己，而是直接抬手捂住优姬的伤口。

他情绪复杂，既心疼又悔恨，却又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尤其对上他喜欢的，最亲近的女孩子，零的理智总会被心底的那条禁忌横线压倒。

没错，锥生零终于承认了，他是真的，喜欢着优姬。

“抱歉，优姬……”

优姬白着一张小脸，对着零笑笑以示安慰，她晃悠悠站起身来，对走过来的酥酥解释道：“不要怪他，这一切都是我，是我……自愿的……”

身上的力气耗尽，她双眼一闭，直直坠落在酥酥怀中的，两人顺势坐在地上。

几天时间，两姐妹就轮番受伤，这个好了，下一个就破皮，着实令人感慨不已。

酥酥从兜里掏出胶贴，黏在优姬脖领处的伤口上，随后将优姬的手帕丢给零说：“擦擦嘴，被别人瞧见了，连我也解释不清。”

零低垂眉眼，用粉色的手帕擦拭嘴角，随后扫了酥酥一眼，艰难吐字道：“酥酥……对不起……”